SISU文研｜藏品博览系列二十一：费斯托斯圆盘与希腊字母的发展（上篇）
【编者按】
上海外国语大学世界语言博物馆自2019年12月开馆以来，一直秉持“语汇世界，言聚全球”（Words, Worlds）的立馆理念，致力于彰显世界语言多样性，汇聚全球知识。为全面开展人文交流、科普教育和学术研究，本栏目推出“藏品博览”专题，聚焦世界语言博物馆展品，陆续推出馆藏科普系列文章，以展陈世界语言多元面貌，向全球公众讲述世界语言文字故事。
藏品名称
费斯托斯圆盘（复制件）
捐赠者
希腊共和国驻沪总领事孔尼舸
（Vasileios T.Koniakos）
展品坐标
上外世界语言博物馆“记，书写世界”展厅
1908年，意大利考古学家路易吉·波尼耶（Luigi Pernier）在希腊克里特岛上的费斯托皇宫遗址发现一个泥土圆盘——费斯托斯圆盘（Phaistos Disc）。学术界就圆盘的制作年代存在多种声音：伊夫·丢（Yves Duhoux）根据波尼耶的考古报告将圆盘年代定在公元前1850~1600年之间，杰普森（Jeppesen）认为圆盘的年代可以追溯到公元前1400年，路易·戈达尔（Louis Godart）则认为圆盘可追溯到米诺斯文明的中晚期，即公元前第二个千年的中期或晚期。由于希腊官方禁止对圆盘进行破坏性取样，针对该问题目前尚未形成共识。受限于证据的匮乏，就圆盘的制作地，学术界也存在多种假说。英国考古学家伊文思（Sir Arthur John Evans）推断圆盘来自小亚细亚的西南地区，但也有学者认为圆盘不是舶来品，而是在克里特岛本地制作的。
费斯托斯圆盘至今仍披着重重面纱，不肯向世人展露真容。本期的藏品博览将梳理当前针对该圆盘的研究成果，为大家拂拭去一层历史的尘埃，让我们一起走进出土于西方文明摇篮地区的神秘圆盘吧！
一、圆盘上有什么符号？
费斯托斯圆盘直径约15厘米，厚约1厘米，两面均有清晰的符号，共计45种241个。学术界普遍认为，圆盘上的符号是用活字印模在泥盘尚未完全干燥时压印上去的，它也成为了迄今所知的最早的活字印刷文献。圆盘上符号的种类极为多样，大致可分为人像或人体的某一部分，如：男人、妇女、儿童、戴羽毛头饰的头、脸上有花纹的头；工具或器具，如：锤子、陶瓶、船、弓、箭等；动植物，如：羊、鸟、猫、橄榄枝等。除此之外，还有少数难以描述并分类的符号。其中最常见的符号是戴着羽毛头盔的人头，它与在拉美西姆发现的埃及绘画上的非利士人相像。
数目不等的符号被线条分隔开，圆盘的A面有31个符号组合，B面有30个符号组合，除去重复的情况后剩余45种组合。构成组合的符号少则2个，多则7个，其中3至5的情况最为常见。
二、 圆盘上的符号有什么含义？
了解了圆盘上符号的基本特征与组合关系后，我们不禁要问：“这些符号想要传达什么信息？”但很遗憾，至今仍然没有人顺利破译出费斯托斯圆盘上符号的含义，受符号排布方式和文字种类不明等因素的影响，对圆盘符号的解读一直未能取得突破性进展。
费斯托斯圆盘的A、B两面上符号按螺旋形方式印刻，该排布方式为文献的解读造成了困难。一方面，我们需要确认圆盘两面的关系，即哪一面是正面，哪一面是反面。伊文思将A面作为正面，但也有学者从技术参数的角度分析，认为B面应为圆盘的正面。另一方面，我们还需要确认符号的首尾分别在哪里，即应从圆心向外解读还是应从外缘向圆心解读。目前针对该问题认可度比较高的一种说法是符号应从外向内，从左往右阅读，路易·戈尔达按此顺序将圆盘上的符号组合整理如下表。最后，关于一个符号是否代表一个音节，一个符号组合是否代表一个词或词组，学术界对此尚无定论。除了符号的排布外，学术界对费斯托斯圆盘使用的文字也莫衷一是：线形文字A、线形文字B、伊奥尼亚希腊语、埃及语、闪米特语、赫梯语、卢维语……各种假说层出不穷。
考虑到上述对破译费斯托斯圆盘的客观阻碍因素，学术界试图从圆盘内容所承担的作用寻找突破口。有学者从圆盘的造型和出土地点分析，它或与宗教祭祀活动有关。考虑到部分符号组合存在复现的情况，有学者提出圆盘上的符号或为一首颂歌。以哈德蒙为代表的学者则从部分弓、盾的符号推测，圆盘或是对一场战争的记录。近年来还有学者提出圆盘上记载的内容或是某种古代天文历法等多种观点。由于缺少同时期的同类出土文物，费斯托斯圆盘上符号的含义仍是未解之谜。
作为在希腊地区发现的较早的有文字符号的文物，尽管我们对费斯托斯圆盘上符号的内涵知之甚少，但它或能成为我们追溯古希腊文字发展演变的起点。下一篇藏品博览系列推文我们将一同探寻古希腊文字的流变，欢迎大家关注！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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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际陶.克里特岛菲斯托斯圆碟之谜[J].大众考古,2014,(10): 41-44
尼尔斯 J. 在大英博物馆读古希腊. 上海: 上海交通大学出版社,2013
张哲.破解线形文字 在希腊找到西方文明的源头[J].国家人文历史,2020,0(6):58-65
Murray O. Early Greece. 2nd Ed. London: Harper Collins Publishers,1993
